1、想要孤吗(1 / 2)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顾笙兢兢业业,望向前面高高在上的龙椅,趁着皇上临走时偷偷瞄上一眼,便又匆匆将头垂下。
这是顾笙为数不多的偷闲心绪,说来笑话,堂堂宰相,竟然倾慕当今圣上,这是欺君犯上,罔顾人伦。
顾笙不记得从何时起,便被圣上牵扯住了心思,似是当年大殿上的诘问,又似是一次次私下商榷。
渐渐地,顾笙被那个威严而又慈和的皇上上了心动了情。
顾笙也压抑不住内心的翻涌,嘴角刚翘起一份满足,便被一旁的太子殿下萧琤打断了。
“顾相盯着父皇作甚?”萧琤似笑非笑,双目熠熠,似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步步紧逼。
糟糕,被发现了。
顾笙微怔,手指捏紧,垂下心绪被紧紧压下,面色不显堪堪保持冷静,作揖道:“微臣毕恭毕敬,没有任何心思。”
顾笙不知道萧琤到底是怎么注意到的,明明每次他都是做的很小心了。不论太子是如何,顾笙只盼着能糊弄过去。
萧琤见状,只嗤笑一声,上前一步,似是好心地不做追究:“那顾相勿忘今夜的商宴,堂堂一国宰相,也不能居于避世。孤在商府等你。”
说罢,萧琤便径直离去,徒留顾笙顿在原地。
商宴是商侯爷在侯府办的夜宴,本就是各个官眷走动的时机,但以往顾笙从不参宴。作这等费时费力又尽落人把柄的举动,委实说不上划算。
但不久前,顾笙被商侯几番劝说,耐不住只能应了。
今晚赴宴,说不准是险象丛生,多家觊觎也只能多加小心,以避免不测。
门外小酌将马车备好,顾笙扫过附近熙熙攘攘的退朝官吏,多是成双作伴的人,只他身边甚少有人聚上来,也可能是原本就清清冷冷拒人千里的性子,顾笙也不做强求。
没什么比留在皇上身边更重要的事了。
顾笙摇摇头,挥落余下的杂念,就着马车拖住疲惫的身躯缓缓回府。
————
商府内,顾笙来得未免有些许早,大约是从未登府过,竟也不曾记得拿伴手礼。
商侯爷也仅仅是挥手笑罢,不做追究,热情地将人拥入府内。
顾笙在流觞座下,不知是小厮有意无意,将他安排在上首,仅在侯爷之下。
人还未满,酒便上了。
不知道侯爷府上是怎么教人作事,这般不顾礼数,顾笙也顾不得别人的家事,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周围渐渐也有人三三两两交谈,顾笙没有多余攀附心思,只静坐着。
太子殿下还未到,说好参宴的人如今还没有身影,顾笙垂下眼,捧起眼前的淡酒,趁着人未至先偷偷抿上一口,辛辣清香席卷全身,热气从上而下散尽,徒留齿香无法消散。
只能拿起摆在面前的橘子压下不适。
“顾相不曾等孤,独自消遣?”身旁悠悠嗓音落下,来人一身玄色青衣,头发束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潇洒少年郎,殊不知皮下是群狼饿虎。
顾笙起身:“微臣拜见太子殿下。”
“在外赴宴,不必多礼。”萧琤搭手伸过,覆上顾笙作揖的双手,轻轻捻搓。
顾笙稍向后退,不知太子殿下近来是作甚,每次都有种别样感觉扰乱心绪,不知是他多想还是如何,别有一番做派。
萧琤面色带笑,随意在顾笙身旁坐下,激得顾笙想要再次起身,但被萧琤制住:“侯府没有多余规矩,孤只想跟顾相诉说心绪,不用如此死板。”
顾笙用力挣开钳制,仿若无事,神情自定地坐下。将太子殿下的话作耳旁风从来就不是好选择。
曾有五皇子无视尊卑,闹到太子殿下面前,之后不出十日,五皇子犯事贬为庶民,其中就有太子殿下的手笔。就连皇上对太子殿下所为也是无限纵容。
皇子兄弟尚如此,何论无亲缘的官吏百姓。
顾笙虽不怕事,但也不想惹事。
于是顾笙又端起面前的薄酒,喝下一大口,呛气冲鼻,一时没忍住咳出声来。
“顾相莫要贪杯,这酒虽好,但身在外还需小心。”萧琤递过帕子,顺手抚上顾笙后背。
顾笙顿觉身后一阵颤栗,一股热气冲昏头脑,原本清明的眼神泛起晕眩。
何时不胜酒力了,一杯就有些醉了。
顾笙甩甩头,捏紧指尖保持清醒,却发现无济于事。
热浪从上到下,身下一团火将顾笙整个人点燃,身上却止不住地颤抖。
不对,这绝不是醉酒。
更像是中了药。
萧琤扶背的手更用力了些,凑在顾笙的耳边:“看来顾相不是贪杯了,怕不是小人得逞,中药了罢?”
耳尖被热浪轻裹住,顾笙做不出应答,一张口便想要轻吟出声。
听到声音,萧琤手上更用力了:“想来顾相也不想出糗,乖乖地跟我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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