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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在气什么?”
禾暖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头扭向一边,回避目光的对视。他不回答,戈修元也不想猜。两人沉默一会儿,禾暖重新拿起叉子吃东西。
这是退让的信号,戈修元适时开口,打破压抑的氛围,“你这几天都不在基地?”
禾暖语气硬梆梆的,但不再敷衍,“他们直播,不训练。”
“这不符合规定,明天搬回来住。”
禾暖不吭声,既不答应也不拒绝。
“今晚在我那儿睡,明天我直接送你去基地。”
“睡什么?睡我?”禾暖嘲讽地说。
今天从见面开始,禾暖就一直在找不痛快,说话夹枪带棒,戈修元的心火也被彻底燎起。
“你吃错药了?”
“……”
“说话!”
“我们结束吧。”
戈修元愣了一下,怒极反笑,“你到底在闹什么?”
“……”禾暖再次沉默。
今晚这顿是别想好好吃了,戈修元放下刀叉,解开外套的袖扣和一粒扣。
“因为宁筱芙?”
“呵,”禾暖冷笑一声,“不至于,你的情人也不差这个。”
“如果因为她,没有必要,”戈修元顿了顿,“她很知趣,不会影响我们。”
“我说了,和她没关系,你耳聋了吗?”禾暖说话都有些咬牙切齿了。
“那……”
戈修元扯开衣领,靠在洛可可风格的扶椅上,胳膊向后一搭,几缕额发散落,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变化,充满了攻击性。
别看他现在穿得正式优雅,这都是装腔作势,是为了接手家族产业,才伪装出的风度翩翩的假相。
禾暖第一次与他见面,是在夜店。那时的戈修元高傲自负、骄纵嚣张,倚仗显赫的家世,年轻气盛的他,根本不屑于隐藏真实的自己。
“那就是因为薛昭了。”戈修元转转表带,语气平淡。
这句话如当头一棒,劈在禾暖脸上,脑子像被摇散的鸡蛋晕晕乎乎,几乎是瞬间,禾暖就下意识否认说:“不是!”
“不是吗?他这几天,不都在你那儿吗?”
“……”
“以为我不知道?拿我当傻子糊弄呢?”
“彼此彼此。”禾暖脸色煞白,但还有心力反唇相讥——他在说宁筱芙,戈修元不也隐瞒了她?
“呵,”戈修元盯着禾暖,突然轻蔑地一笑,“以前没发现,你真挺贱的。”
禾暖浑身颤抖起来,像被抽走了筋骨,喉咙里挤不出一个字。
“薛昭的女朋友呢?两人分了吗?”
“你不会没敢问吧?不会只敢和我撒泼吧?”
“你没他的前途重要,甚至没那个女人重要。”
“他能丢下你第一回,就能丢下你第二回。”
“不是吗?禾暖。”
“三年不闻不问,两句话就能哄回来,”戈修元像被逗乐了,哂笑几声,“我要是他,我也找你,你真的是,挺廉价的。”
像看到美杜莎的双眼,禾暖僵坐在椅子上,无法动弹。
见对面神情恍惚,戈修元端起香槟,啜饮一小口,庆祝自己“大获全胜”。
接下来的五分钟,禾暖就像一尊石像,低垂着头一动不动。戈修元用他的痛苦佐餐,竟感觉食物更加美味。
突然“滋啦”一道刺耳的声响,椅子后移,禾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躯体,猛地站起身,往门外走。
“站住。”
禾暖充耳不闻。
“你再走一步试一试。”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禾暖停下脚步,冲回餐桌,趁戈修元还没反应过来,端起一杯水,就泼向他。
幸好戈修元动作敏捷,躲过大半,只有肩头湿了一块儿。与此同时,禾暖抓起桌上被抢走的手机,大步跨出了门。
戈修元错愕一瞬,竟笑起来,他也不追,只是顺手打了个电话,然后脱下沾湿的高定外套,按铃召来服务生处理,自己则安稳地坐下来,继续享受美食。
结账时,由于客人身份尊贵,主厨亲自现身,操一口蹩脚的中文,询问用餐感受。戈修元换成法语同他交流,主厨点点头,转向另一边,示意禾暖的餐盘——盘子里的食物还剩下大半。戈修元又说了几句法语,主厨一脸无奈,摇摇头走了。
服务员递过已烘干的外套,戈修元站起身,整理好衣物,慢悠悠地往外走。
餐厅在天空塔最高层,而戈修元的司机和保镖都在地下停车场。禾暖本想借这个空档,搭电梯到一层,就能顺利逃走。
可惜事与愿违,刚出电梯,禾暖就被赶来的保镖拦下,然后被锁进豪车里,等了戈修元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足够禾暖冷静下来,他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戈修元,明白对付这种人,硬碰硬是行不通的。
戈修元跨进后座,问左侧的禾暖:“跑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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