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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灯上的价格:最低10元/日,洗澡15元/日。怪不得薛昭身上总有股怪味儿……
前台老板正在玩斗地主,有人进来,他抬头一瞧,立刻说:“哎,你今天还没给钱。”
薛昭从兜里掏出十元递过去。
走到黑暗、潮湿、酸臭的走廊尽头,左手边有一间不到五平米的房间,屋里光秃秃的,水泥地,没有窗户,除了黄黑的墙就只有砖砌的床,旁边紧挨着公共厕所。
禾暖再一次见到了那只蓝白编织袋,就靠在墙角。
“那是什么?”
“……”薛昭沉默一下,轻声说,“我的被褥,还有一些杂物,早上我会收好,方便随时搬走。”
“……”禾暖不知道说什么,半晌才开口,“你就住这儿?”
“嗯。”
不要管,不要同情心泛滥——禾暖告诫自己,但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他提起编织袋,看进薛昭的眼睛。
“走。”
“什么?”
“去我家。”
“……”薛昭的右眼睁不开,只有左眼错愕地睁大,略显滑稽,白炽灯的光芒映在他漆黑的眸子上,所剩不多的自尊以及过去坎坷的经历,让他下意识推开善意,“不用了……太麻烦了,你没必要……”
“你怎么总这样?”禾暖十分不耐烦,“想要又不敢,口是心非的。”
“我……”
“走不走?再磨蹭我改主意了。”
“走、走……谢谢……我……”薛昭磕磕绊绊地说。
一路上,禾暖都扭头看向车窗外,车灯照得他侧脸明明灭灭。
薛昭不安,想聊些什么,又怕听到丑话,他都能猜到禾暖会说什么——他会露出不屑的神情,然后说: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装什么可怜?扭扭捏捏看着就烦。
我也不想这样,薛昭捏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肉里,我不是故意卖惨,我可以自食其力,我不需要帮助,我不应该求人,我……
可是……实在是太痛了……痛到他丧失意志,无法自控地越靠越近。
禾暖把薛昭背回家,和奶奶解释清楚原委,没敢说两人在网吧认识的,只说薛昭是同学,家境不好,被混混抢了钱。
奶奶长吁短叹几声,让薛昭住下了。
禾暖的房间贴满了各式各样的二次元美少女,什么绫波丽、两仪式、saber、长门有希、晓美焰、阎魔爱……当然他也就买买海报,更贵的周边他承受不起。
临睡前,禾暖打好地铺,又抱了一床薄被进来,薛昭坐在椅子上,局促地说:“我有被子……”
“你那些破烂臭死了,明天都给我扔了,”禾暖说,“还有你的衣服,明天都给我洗了。”
薛昭单脚跳到床边,小声说:“我没洗澡。”
“……”禾暖无语一瞬,“这床被褥,这条被子,还有这条床单,都送你了。”
“谢谢……”薛昭有点紧张,“你能帮我擦擦身体吗?”
禾暖缓缓扭头,面前的人一身伤口,他不情不愿地说:“好吧。”
禾暖端来一盆热水,拧了条毛巾。薛昭坐在小板凳上,架起伤腿,吃力地脱下短袖,时不时痛得“嘶哈嘶哈”几声。脱短裤之前,他从兜里掏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红色丝绸首饰袋,小心翼翼放到一旁。
“什么东西?”禾暖用下巴点点。
“我妈妈的遗物。”薛昭又把它拿到手里,“你要看吗?”
没等禾暖回答,薛昭自顾自打开了首饰袋——亮晶晶的、金灿灿的,是一枚麦穗胸针。
“唔,挺漂亮的,”禾暖把毛巾甩到薛昭身上,“自己擦。”
薛昭的身体很白,白到发光,皮肤细腻柔嫩,他只穿一条裤衩,费劲地抹来抹去。禾暖给他找了身旧衣服,又帮他擦干净后背,抹了红药水。
薛昭躺在地铺上,阳光晒过的褥子香喷喷的,自己身上也干干净净,虽然从头到脚都很痛,但他突然觉得好幸福。
“我关灯了。”禾暖洗完澡蹦上床。
薛昭用薄被蒙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清澈、黝黑的眼睛。
他盯着天花板上圆圆的顶灯,默默想:“晚安,小苗。”
早上六点半,闹钟响了,禾暖一巴掌拍灭。四十五分,奶奶敲门,他不得不睁开眼。
薛昭仿佛耳聋了,依然睡得香甜,禾暖气不打一处来,举起枕头摔到他脸上——凭什么自己就得早起上学?
薛昭被砸醒,迷迷糊糊看到一张板着的脸,瞬间一激灵。
“怎……怎么了?”他坐起身,揉揉眼睛,后脑勺翘起几缕头发。
“我去上学,”禾暖不高兴,“你也不能闲着。”
“哦。”
“你的手机呢?”
“这里……”薛昭掏出自己的直板机。
“靠,哪儿来的古董?”
“我爸爸的……”
“算了。”禾暖无语,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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