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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见空望着头顶破旧的棚顶,那里有个大窟窿,可以看到外头黑漆漆的天,腹部的疼痛已近乎麻木,他的呼吸也格外费力。
“大概,你总有办法说服程然吧。”
许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下,他什么都知道。
“你不担心我把他带过来?或者替他做什么事?”
梁见空闷哼一声,疼痛突然刺入他的心臟,他忽然意识有些模糊。
许轻言半天没听到他的声音,察觉有异,倏然抬头,梁见空不知何时闭上眼。
她低呼他的名字:“梁见空,梁见空?”
梁见空没有反应,许轻言一时间没了动作,这里静得只剩下她急促的呼吸声。
空气压抑得仿佛被抽光了氧气,只有短短的几秒钟,对许轻言而言,仿佛经历了半生,脑中无数个念想闪过。她死死盯着他的脸,在无数个念想中,有两个念头不断地衝击着她的神经。
如果她现在什么都不做,梁见空可能就会这样死去。
但这个念头很快被另一个念头压了下去,许轻言用力摇了摇头,可那个念头依然牢牢霸占她的大脑,她心底升起深深的恐惧,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因为,在这一刻,她突然很害怕,梁见空就这么死了。
许轻言被这个想法震住了。
然而,还没等她回过神,梁见空就醒了,但还没完全清醒,刚恢復一点意识,便吃力地说:“别怕,死不了。”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安慰她。
就如同在尼泊尔那次,交火中,他明明意识不明,却仿佛知道她在身边,用力握着她的手,让她镇定下来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梁二爷:真的怕我死吗?
许医生:从局势上来说,你还不能死。
梁二爷:仅此而已?
许医生:怕你死了,别人以为我蓄意谋杀。
梁二爷:你撒谎。
许医生:没有。
梁二爷:你平时没那么多话。
许医生:……再见!
许轻言从棚里出来, 酒哥焦躁地在外头等着,其他几个人散在周围戒备着。
酒哥见她出来, 立即衝上前,许轻言没有摘下口罩, 闷声道:“你们可以进去了。”
酒哥飞快捏了手中的烟头,沉着脸问她:“情况怎么样?”
“还算顺利,但他失血过多, 需要尽快输血。”
萧酒即刻跨入棚中。
夜里的风带着冰冷又仓皇的味道,许轻言朝外面走了两步,静静地看着眼前荒凉的黑暗。
她摘了口罩, 拚命大口呼吸才能把鼻腔中残留的血腥味衝淡。
身体有点虚脱, 许轻言缓缓蹲下,伸出手, 失神地看着这双手,手上留着沾染血后的滑腻感。
手术一结束,她的手就开始发抖。
她第二次救了这个可能是杀害月初的凶手。
纵使她告诉自己这样做是对的,这是她作为医生的职业操守, 也是她作为人的道德底线,但她始终意难平。
可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 她竟然害怕梁见空就这么死了。她疯了吗, 她怎么会在意起这个人的死活!
许轻言克制了好久,才慢慢恢復平静。她收拾好情绪,打算回去跟他们交待下后续处理,刚才只是紧急救治, 条件这么恶劣,输血、药,都要跟上。
然而,她还没进到棚里,就看见酒哥架着梁见空出来了。
看到他的瞬间,许轻言下意识地错开视线,心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浸湿的棉球,又冷又闷。
可她不得不本着医生的操守提醒他:“你还不能动。”
梁见空呼吸略显沉重,轻微咳嗽一声,缓缓道:“没时间在这里耽搁,我们得立刻撤离。”
“可是……”
“警察很快会找到这里,也不知道阿豹能撑多久。”
许轻言吃了一惊,她是觉得少了什么,原来是阿豹不在这里,他从来都是梁见空的左右手,基本不会离开其身边。
“他们快到了吗?”梁见空推开酒哥,试图自己站立。
许轻言见他额头不断渗出的冷汗,欲言又止。
梁见空似乎发现她的担忧:“死不了。”他凝视她片刻,“你的脸色怎么比我还差?”
她看起来像是经历了一场不亚于他的大难,她一再避开他的视线,甚至不愿意靠近他。
许轻言没想到他这个状态还这么敏感,低声说道:“你刚才很危险,多来这么几次,我也受不了。”
梁见空还想说什么,这时,从不远处开来几辆车,远光灯照射出空中数不清的颗粒尘埃。许轻言眯起眼,看到从中间的一辆车上下来一个女人。
王玦一如既往的干练美丽,哪怕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身边一群不是流血就是流汗的大老爷们,她依然化着精致的妆容,身着不菲的定製套装。
王玦笑着对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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