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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跟我打的永远都是我们公司才来一年的后辈,梁媛媛。一进门我总能听到她的一句,早啊老陈。
梁媛媛是个很开朗的女孩,喜欢小鸟似的在人旁边叽喳个不停,公司里的人都说她是我们这里的活宝,有时候她请假了,整层楼都显得冷清。
她实习时候的办公位是在一处角落,那个时候的她还是挺宁静的,可能是因为刚来,和大家都不熟,只偶尔会跟我们开上两句玩笑。
直到她转正,恰逢我右边的同事调走了,她的办公位就被领导安排在了我右边,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成了她成天叽喳的对象。
记得梁媛媛刚搬来我旁边的那段时间,她工作上的事哪哪都不懂,很多都需要来问我,我算得上是公司里半个老员工,所以在私底下也教了她不少,一来二往,就跟她渐渐熟络了起来。
直到某次她突然心血来潮叫了我一声老陈,自那以后,她就跟上瘾似的叫不停了,就连张穆他们也在她的影响下偶尔会蹦出来两句老陈,本来平时大家都是叫我陈组长的,这也是为什么梁媛媛今早问早要叫我老陈的原因。
所有公司都有一个共通点,融洽中带着压抑,没有人喜欢上班,上班唯二的动力不过是那点微薄的工资和到点下班,我是个很典型的例子,刚坐上椅子就开始想象下班后的生活。
察觉口有些渴了,我到饮水机前去接了杯凉水,坐在椅子上刚入两口,就听到梁媛媛在轻声叫我,我侧过头问她什么事,只见她在办公桌上托腮望着我,脸上有了一丝以往我没见过的羞怯,问我,今天晚上你有时间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知道她心里肯定憋着事。
“有倒是有,不过你找我有什么事?”
公司现在有些安静,梁媛媛朝我这边凑近了些,应该是不想让周围人听到我们的谈话内容,她小声道:“今天不加班,所以……我想请你吃饭。”
我一脸狐疑和震惊地盯着她,想看看她究竟有什么猫腻,顺口说了句玩笑话:“怎么突然想请我吃饭了?你良心发现了?”
“什么呀。”梁媛媛故作姿态地对我鼓了鼓气:“请你吃饭你还不乐意啊?”
说着她又缓缓低下了头,像是在思索什么:“其实这顿饭是想感谢一下你之前对我的帮助,你要不乐意那就算了吧。”她垂头丧气地趴到桌上,捣鼓起面前的电脑,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她的心思根本不在上面。
她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欺负她了,于是短暂的考虑后,我只好小声妥协:“乐意,乐意。”
一听到我答应,梁媛媛脸蛋上的笑颜立马就舒展开了,她的表情就跟这几天的天气一样阴晴不定:“真的呀,嗬,那我一会儿把吃饭的地方发给你。”她再次捣鼓起面前的电脑,只不过心思还是不在上面,这全都是因为她憧憬的事物已近在咫尺。
正如以前的她有多喜欢上班,那现在的她就有多着急下班,还不到中午,她就已经开始想象下班后的生活了。
梁媛媛定的时间是晚上八点,下班后我见时间还早,便回了趟家。
这两天天气回暖,市里由下雪变为了下雨,我很不喜欢下雨,主要是因为出门老是忘记带伞,一旦在外边淋了雨,那衣服湿得都能拧出水来,还有种黏糊感,总觉着全身都被湿衣服给束缚住了,很不自在。
但好在现在的雨不算大,所以衣服没怎么淋湿,我一路小跑到单元楼门口拍掉外套上附着的雨水,没有注意到远处逐渐走近的身影。
秦知远打着一把黑伞,左手揣在大衣兜里,于夜色中向我走来,鞋子踩在浅水坑里,溅起小小的水花,在大约一米远的位置,他轻喊了一声我的名字,我寻声抬头,瞧见是他后不自觉露出浅浅的笑容。
秦知远走上台阶在我身旁收了伞,又将伞上多余的水晃掉,几滴雨水沾到了他的衣摆,他自己却没看到,我注意到后用下巴朝那个位置指了指,他成功会意,伸手拍掉了,抬头见我头发丝还挂着水珠,他打趣我:“你今天又没带伞吗?”
我理完衣衫,朝他笑:“记性不好,老忘。”
“下次记得在车里备把雨伞,淋感冒就不好了。”秦知远自然地伸出手,想揩掉我发丝上的水珠。
我察觉到了,摸上头发挡掉了他的手,看到我的反应,他先是顿了顿,领会到我拒绝的意思后便不再继续了。
“对不起。”秦知远低声跟我道歉,而我沉于尴尬,始终没注意到他秋水般的眼神随着我的反应逐渐无光。
场面一度尴尬,我干咳两声,说了句没事,然后自己动手把头上的雨水抹掉,发端被水珠润湿,有的变得根根分明。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谁也没有开口打破此刻的静默,半晌,还是我说“咱们走吧”才各自动身往电梯的方向走。
从等电梯到坐电梯的这段时间里,我们都很安静,但我想,这样一直沉默下去也不是办法,便尝试主动开口问秦知远,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他原本看的是电梯门上贴的广告,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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