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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散。
心头一惊,歪过头看才发现桌后还有人,是个躺在藤椅上小憩的老大爷,手上正拿着蒲扇缓缓扇风。
我从惊讶中回过神,朝他礼貌一笑,说了句“你好”。
原来,老板一直在这儿。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书,在看到面前如此庞大复杂的书籍后,我开始后悔没有提前了解秦知远看书的喜好,面对这么一屋子书,却总有种望而却步的感觉。
与老板对望,我感到了略微的尴尬,连开口都有了几分局促:“我先看看可以吗?”
我向来只知道秦知远喜欢看书,却不清楚他喜欢的是什么类型,就好比手里有支笔,打开来却发现里面没有笔芯,只在一瞬间就感受到了仅有一支空壳笔的无用,一点也不了解他。如此一来,我是个很差劲的朋友。
“送朋友吧?”老板突然在我背后发问,脸上的老花镜欲掉不掉地挂在鼻头,沧桑的眼睛正越过眼镜上方的空隙打量我,似乎将我里里外外都看了个透彻。
我笑了笑,点头说“是。”
“你朋友喜欢看哪种类型的?”他说话拖着睡醒后那种懒洋洋的调子,手里扇风的动作不停:“?散文?还是诗歌?”
秦知远曾提过自己一直都有收藏绝版书籍的习惯,我在想是不是应该要从这方面入手,事到如今好像也只能赌一把了,看能不能淘到一本好的。
“请问您这里有没有市面上已经绝版了的外国原版诗集?”回想起某次在秦知远卧室的书桌上看到的书,应该就是外国诗歌一类的,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他。
“有——”他拖着长长的尾音,躺在藤椅上仍旧没有要下来的意思,正当我陷入纠结的时候,却又听到他说:“但不对外出售。”
我不禁疑惑:“为什么?您这里不是卖书的吗?”
“卖书从来都只是我打发时间的乐趣,藏书才是我的爱好,所以绝版书概不外售,店里其他书虽然算不上多,但供你挑选是足够了,再看看其他的吧。”他说。
我不死心,又道:“我愿意高价收,价格您定,可否考虑一下?”
面前的人依旧不为所动,甚至连话都不愿意再接我的了,闭着眼,一把扇子搁在腹部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随意的老板,一点热情都没有,好像有没有人买他都无所谓。
“老板再考虑一下好吗?我真的很需要。”
“……”
见他迟迟不回应,我只好说:“我知道您淘到一本绝版书很不容易,但卖给我,我也会让它发挥到最大价值。”
“每一个来我这儿买绝版书的人都像你这么说。”许久不吱声的大爷终于停下手里的动作,舍得再次睁着眼睛看我,只不过那眼神实在算不上有多友好:“他们先前从我这儿低价收走,再标高价二次倒卖,又有几个是真的爱看,我可舍不得这些好书被黑心贩子糟蹋。”
“可您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买来送朋友的吗?”我笑了笑:“想必您应该清楚我不会那么干的。”
只见他哼笑一声便撇过头去,我看不到他的任何表情,只能隐约听到他说:“谁知道呢,我又不会识人心。”
店内又陷入良久的沉寂,这里没有空调和风扇,所以仅仅待了一会儿就把我热得不行,额角的发丝被汗水沁湿,黏腻地贴在皮肤上,还有身上的衬衣也是,面对如此闷热的环境,我只能靠扯扯贴在胸膛的衬衣来缓解略微焦躁的情绪。
被冷落的感觉并不好受,我也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于是本着再坚持坚持的心态,压住体内的躁动,咬牙向他解释:“老板,我不是他们,更不是黑心书贩,我只是想从您这里买来一本送给朋友,仅此而已。”
我顿了顿,又道:“我那位朋友……他之前帮了我很多忙,我一直不知道怎么感谢他,直到这次到这边来出差,偶然路过您这里,才想到他还有藏书的喜好。”最后一句,我声音相对低了些:“您看……再考虑考虑可以吗?”
“……”
面前的人依旧沉默不语惜字如金,独留我一人在原地难堪。说实话,挺憋屈的。
半晌,我垂下肩,心道罢了,书店哪里都有,这么大个地方肯定不止这一家,何不趁着这点时间再换一家呢,没准还有更好的。一番思考后,我抬起头,用礼貌的笑容盖过失落,说:“如果您还是坚持不卖的话,那……我便不再继续叨扰您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老板不喜打扰,再看他刚才爱搭不理的样子,估计后续说再多也是无用功,虽然失落,但也总不能死皮赖脸地求人老人家出,只能想想送别的。
我说了句“打扰了”便欲离去。在临近店门的位置,一股夏日独有的热浪迎面扑来,似海潮更似野火,但这并没有让我觉得有多凉快,反倒更热了,在蒸笼般的天气中,这阵风完全是多余的。
我很不情愿地迈开步子,不曾想,就在刚走出两步的距离又听到了老板的声音,仍旧是懒散的,甚至夹杂着几分没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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