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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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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越回忆往昔,他的神情就只能越发的沉重,越感觉到有一种冥冥之中命运的决断。——他们真的还能在同一条道上走下去吗?【但是这段论述不过发生在二征徐州之后的一年,却就已经沦为“子弟念父兄之耻”,成为下一代人与曹cao之间的恩怨了。当年徐州的腥风血雨就足以在字里行间中得见。这场行动的复仇色彩也就更加明显。再加上“所过”的范围,理当不止是从郯县至襄贲。因为那样的话,被残害的应该只会有襄贲城内的守军,而不至于能让徐州上下都彻底对曹cao丧失幻想,坚决反抗。可能包括了前面攻破的五座城池。】“又何止是属部呢?”出身徐州琅琊的诸葛亮捏紧了手中曾被他放开的羽扇,一双文人不算刚健有力的手,此刻却青筋暴起,狰狞着彰显了主人的痛苦。徐州之事发生之时,尚且十三岁的他固然还能称为一句稚龄,但已经是记事晓事的年纪了,自然难忘那讯息传来之时,叔父脸上恍惚与怆然的神色。纵然他当时跟着叔父身在荆州,但八岁之前在徐州的一幕幕回忆,也是他有时思念父母的慰藉。可是一切过往能够拥有的美好,全然毁灭在曹贼的举动之下。“那些临时被陶谦征召,不得已被赶上战场参与守城的百姓们,”曹cao不是什么好人,但陶谦也不值得他尊敬,所以他抬眼,平等地讽刺两人:“本身与这件事又有什么干系吗?”“纵然他们为了守城尽心尽力,可是那不过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小家而已。结果却要被他曹贼苛责,默认为陶谦出力即为属部,从而一并残害。”“这难道不是残暴之举吗?与赤地千里又有多大的区别呢?”字字尖锐而犀利,他感觉自己的喉口此刻,却仿若不是自己正在言说一般,发烫、发热,仿佛有无数的冤魂的忿怨,要借着他的口舌淋漓酣畅地宣泄出来。诸葛亮咽了一口气,在刘备担忧地投来的眼睛中,望见了自己此刻蒙上了一层薄红的脸庞,连带着脖颈都有青筋鼓动着。太没有形象了,可是在这种情况面前,他要如何没心没肺,才能保全住自己所谓文士的形象。他朝主公摇了摇头,示意着自己没什么大碍。沉默着稍许以平复心绪,他继而开口,语气缓慢而低沉:“建初中年,有人侮辱人父者,而其子杀之。肃宗章皇帝贳其死刑而降宥之。”“自后因以为比,是时遂定其议,以为《轻侮法》。纵和帝之时,以异论纷纷,终废止之,官吏量刑之时,亦往往宽宥其孝子孝女矣。”所以曹cao的行为过分吗?他信誓旦旦的为父报仇,多少人因愤怒嗤之以鼻,又有多少人,因为事不关己而轻易认可,偏袒似的说上一句孝大于天?诸葛亮敛着眼。“但祸有罪首,曹cao杀父之仇,罪归陶谦。至于此,又何以用徐州上下之鲜血,成全他曹孟德一个人的孝子之心?”

一字一顿,一字一句,浸染满的是当年徐州的血泪。“——他若是执意坚持,那么徐州子弟父兄之仇,又何尝不是不报不可,不恨不行。”!【曹cao这样的屠城行为,不仅放在当下的价值观中值得人口诛笔伐。哪怕是放在人权意识相对淡薄的古代社会,甚至还有着所谓的孝道作为遮羞布和口号的时候,也是为当时人所诟病,并且难以接受的。百因必有果,当他干出了徐州那般满是血雨腥风的残忍之事之后,回去兖州所迎接他的,就正好是陈宫与张邈这两位与他关系匪浅的人物,联手叛迎吕布。——兖州易主。】“那二人之所以背叛,又……”曹cao一时怔然,脱口而出想为自己辩解,最后却也止住了口。他本想说二人的背叛分明与自己徐州之事无关,早在自己二征徐州之初,他们就早该生起这份心思。与徐州之事撞上,只不过是因缘巧合罢了。可是,若也有后世人口中的因素呢?人都是擅长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寻找借口的生物,而当这个念头一旦生出,逃避的本能就忍不住使得它在曹cao的脑海中有如附骨之疽般挥之不去。如果不是因为他讨伐徐州杀伐过多而使得自己与曾经信任的谋士和交好的朋友而离心的话,那么他岂不是只能承认,自己没有识人之明,不能分辨忠奸,无法发觉自己身边人有多么轻易被利益所动摇了吗?他当然知道利益能有多么打动人心,他和袁本初又何尝不是因为利益而分道扬镳。可是如果这样的事情能少一点呢……但那岂非要他自己心里承认,自己屠戮徐州有失众望?沉默着衡量,在后世人前面态度倾向的影响下,他心中的天平朝着某一个方向悄无声息着偏移。【兖州有失,是曹cao事业上的一次彻底大败。失去了自己大部分的根据地和有生力量来源,他所要面对的是自己军队连粮草都快要供应不起的艰难现实。在这样堪称一穷二白的时刻,他的老相好袁绍却向他投来了橄榄枝:你现在都落魄成这样了,要不咱们还是连和吧,反正我家大业大,养你一个也不多。】“嗯?”荤素不忌的孝武皇帝一时之间挑起了眉,颇有些玩味的笑意,敏锐地捕捉到了后世人言辞中的调侃玩笑之意究竟点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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