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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鸣,九岳崩,天雨如泪。

——《志异录·羽国卷》

雨终是停了,羽国的秋狩得了空隙被排上日程。这是鹭王登基后,将翊地划给上官鸿信做封邑。

堂兄。

临走时鹭王突然叫住他。

上官鸿信静候他的提问。

身为帝王,除了凤凰的踪迹,其余他都不该问。

你……还会回来吗?

问出这种问题,上官鸿信只觉失望。

如果你想坐稳这个位置,最好是希望我永远不要回来。

可……堂兄,你是我唯一的亲人。

坐上那个位子,你早已众叛亲离。

上官鸿信将策天凤的教导原封不动地转交。

你是王。

不必怜悯自己。

当然,也不用任何人来怜悯你。

他转身欲走。

堂兄。鹭王大声喊住他。

我没有你那么适合做王,但我会尽我的努力做好。

上官鸿信回眸看他。天光从一束束窗格里挤进来,在触到他时四分五裂,不胜其寒似的,堪堪划亮他的衣角。

真遗憾……当初登基时,我也这样想。

他拂袖离去,留给羽国一个飘渺的背影。

有关上官鸿信的记载,止步于此。

旅途漫长,行到翊地时已下了雪,天地铺成银白,是一种可喜的清净。上官鸿信坐在廊下烹煮香茶。屋内白雾腾腾,帘外白雪纷纷,依稀记得,当年他和霓裳离开翊地,前往羽都,启程时亦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天气。

那一年,他十七岁,霓裳更小。他们都以为会永远留在那座宫殿。

想不到,二十年后,他还是回到了故乡。

你在想什么。

策天凤支起身来,狐裘从他肩上滑落,露出雪白的脊背。

依然没有任何痕迹。

奇闻。上官鸿信不由挑眉。

老师也会在意我想什么?

上官鸿信将散在桌案边的衣衫递给他。策天凤捡拾一番,可用者寥寥,只得罩上外衫。上官鸿信见他单衣赤足,望一眼地上狐裘。

我不冷。策天凤说。

真好。上官鸿信哼笑一声。翊地气候严寒,冬天是很难捱的。

他瞥一眼策天凤,脸上似笑非笑。

我小时候,很怕冷。

我知道。策天凤说。

这倒让上官鸿信惊讶了。

我从没跟你说过这件事。

策天凤仅是抬头看雪,世间万物都在他眼里化作玲珑剔透的一点眸光。

你的寝殿在冬天总是熏得很暖。稍加注意,便知道了。

见上官鸿信仍在看他,策天凤反问道:很难吗?

这不难。上官鸿信赞同他。

只不过,要很用心。

策天凤似乎想说什么,但上官鸿信并不需要他的回答。他拾起壶柄,分出两杯滚烫的茶。

既然知道我怕冷,老师不为我做点什么吗?

策天凤拾起狐裘披在他肩上,触及温热的肩背。上官鸿信早不是那个畏寒的少年。晚了。这一点皮毛的保温,隔了多少年才披挂到他淋漓的血肉上,伤口已退了痂愈合了。如今再来诉旧情,多此一举。

策天凤将脸贴在他颈后,同样的动作他做起来就像是鸟儿们贴面的相依。他可以沉默,沉默到地老天荒,只要这把刀始终抵在他心尖上。近在咫尺的死亡。

但上官鸿信绝不甘于做一把刀。

他要做,握刀的人。

完结

我比他意料中……更强。

——上官鸿信

跟策天凤相处并不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情。或许是忍受了太漫长的缘故。策天凤不死不伤,长生给他带来充分的无聊,无聊垫成棉絮,正好叠成让上官鸿信发泄的软床。他的愤怒倾泄到策天凤身上,便成了那人心向往之的感觉。爱与恨之间也可如此差错。

白雪趴在树枝上,像堆积成灾的蛀虫,府内景物被蛀蚀一空,看上去像一百年后的风景。这些风景连结起来,织成一张巨网,上官鸿信被一网打尽,困守策天凤的领地。

苍茫茫的雪雾里浮出策天凤的影子,如白宣上的一滴青墨,缓缓晕开了。

上官鸿信为他撑伞。

策天凤目不斜视地走进去,短短的几步路,积雪在他肩上消融。上官鸿信站在雪中,隐隐能感到伞面上增加的重量。他看着策天凤消失的背影,心生迷惘。

曾经他为凤凰移来羽国最珍贵的树木,每一棵都有数百年风霜,但一一问去,竟无一可堪栖息。如今,上官鸿信放眼四望,寒冷的翊地并不适合梧桐生长,故而府内根本无栽。可他却留下了。

谁也不知道策天凤停留的原因,除了他自己,可惜问了也不会说。也许仅是沉溺于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或许每一天,他从上官鸿信身边经过的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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