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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自己最后去的地方。
银霜口,九老洞。
或许,这个地方……真有可能也说不定。
拿定了主意,谢云流饱饱睡了一觉养精蓄锐,就去租了辆车。
雪夜里就停了,并没有积很厚,路面被车辙脚印踩得黑黑湿湿,谢云流一边开着车,一边想起梦中脚下剔透的浅蓝冰面。
跟着导航再循着记忆,在新的一场雪开始飘落时,他终于抵达了梦中的道观。
与记忆中不同,经过千百年时光洗礼的道观早已修成新的模样,只有观外那块历经风吹雨打的石碑,刻的还是当年的文字。
谢云流随便在观外小吃摊填饱肚子,跟老板要了一杯水喝。
正盘算着接下来的路,就有个面熟的男人弯腰问他:“帅哥,这里有人吗?”
谢云流抬眼去看他,甫一对视脑中就是轰然一声,几乎就着耳鸣朝他点头。
“你也是来这里拜拜的?就你一个?”男人点好餐,就自来熟地跟他搭话,“看你的长相,不像这块儿的人。”
谢云流咽下一口水,冲他点头:“确实不是本地人。我只是路过。”
“头次见来这里不是旅游的。”男人好奇地扬起眉毛,“工作出差?”
谢云流摇摇头:“找人。”
“找人啊。”见他浑身透着风尘仆仆的疲累,又是一副不愿意多言的样子,男人也不再多问,“我就住这周边,如果需要帮忙,尽管说就行。”
“……好。”谢云流郑重道,“提前谢过你。”
“他呀,他这人可热心得很。”快步走来的老板送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就一个缺点,整天就惦记着吃。”
男人笑骂道:“那人是铁饭是钢,有本事你别吃。”说完又回头看向谢云流:“一起吃点儿?他这菜炒得可是真香。”
谢云流唇畔不由扬起笑来:“不了。”
他拿着车钥匙站起身来:“走了。有缘再见。”
“给你留个电话号码?”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谢云流挥了挥手,就听他又招呼道,“也行,有什么需要,来这里找我也行。”
简单修整一番,谢云流重新发动车子,继续这趟旅程。
接下来的路不再有明确的导航终点,谢云流紧蹙着眉头,凭借记忆中的方向,开上颠簸的土路。
风雪越来越大,开完最后一段路后,谢云流不得不下了车,靠着残留的印象,迈上蜿蜒山路。
与华山不同,这处地界并没有完整地被开发,曾经入目震撼的九老洞,在谢云流气喘吁吁地爬到附近时,早已面目全非。
转了一圈没找到入口,谢云流找了块石头一屁股坐上去,望着面前坍成一坨的“九老洞”陷入沉思。
那个什么谢·静虚子·剑魔·刀宗宗主·云流,真是,真是……他暗暗想道。
为什么不能当时就发现李忘生的七情六欲被剥出来了!竖子无用!安能与我相比!
越想越气,谢云流搓了搓冻僵的手,一把塞进口袋里。
——然后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
他捏着那两颗小珍珠搓了搓,脑中不自觉地又想起它们的来历。
当年他备了整整五箱珍珠贝壳送至纯阳,嘴上宣称是“太多了没处放随手送的”,实际还特意亲手造了个小盒子,单独送给李忘生。
既然是给李忘生的,里头放的那自然是上品中的上品,每颗珍珠都由他亲自挑选,莹润饱满,泛着盈盈流光。不单是珍珠,就连贝壳海螺,也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形状最好、色泽美极的珍品。还记得当时李忘生回信中曾赞道,亲传徒儿为他打开盒子时,连脸都在珠光照映下变得柔亮透白。
后来,纯阳弟子新一批的校服就以那五箱珍珠点缀,不少人还自己动手串了贝壳挂坠,装饰在腰侧袖口。
而李忘生也道自己亦十分喜爱,新做的袍子上缀了许多盒中的珍珠,引来门下不少弟子羡艳。
想着想着,谢云流又想起月光下泛着银光的小霜鱼。
那两条被他放进泉中的小霜鱼。
这次再来,他没有经过当年那片碧蓝的湖,或许从此也不会再有机会,为李忘生去钓几条活蹦乱跳的鱼,给他做新鲜鱼汤了。
正满心伤感地胡思乱想着,他就觉得整个人晃了晃,突然一阵头晕眼花。
原以为是自己疲劳过度终于迎来身体反噬了,却瞥见眼角余光里的细碎石头也在到处乱滚。
——地震了!
谢云流猛地反应过来,与此同时,手机也发出尖锐的地震警报声,地面开始更剧烈地晃动起来,谢云流跌跌撞撞地站起身,还没站稳就斜斜往一边歪去,惊险地揪住身侧枯草,单膝跪倒在地上。
不知是不是幻觉,在四周石块轰隆滚落的乱声中,他似乎听到了更为尖利的声音。
像绝望至极的尖叫,其中却还有凄厉的哭嚎。有人在说着什么,那声音自高空中而来,刺痛了他的耳膜。
谢云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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