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2)
他正云里雾里,顾休与已快步上前。
周箴训眼睁睁望着阎王爷俯身……而后被显示器挡住,一秒后又微微高了点,露出半个头。
周箴训:“???”
大掌覆在云晚汀发顶揉了揉,顾休与低声道:“幺幺?怎么过来也不说一声?困了怎么不去休息室睡?”
云晚汀迷迷糊糊,只觉方才鼻子似乎被碰了碰,如同蜻蜓点水一样。
他并未在意,搂住顾休与道:“顾叔叔……你这椅子好硌人。”
顾休与揽着他,越揽越紧,问:“坐得疼?我让人搬张软的过来?”
周箴训:“……”
他讪讪道:“那什么,顾总,我先出去,您忙。”
顾休与只简短“嗯”了声,方才哄小猫的温柔声线瞬时变得冷淡。
云晚汀听见第三人在,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耳尖想撤回手。
顾休与忙圈住他手腕道:“不要紧,他出去了。”
只刚挪到门边的周箴训:“……”
办公室门缓缓合上,末了,周箴训瞧见顾休与打横抱起少年,低头凑在人家耳边低声哄着,往休息室走。
顾休与有意藏着,周箴训瞧不见具体的五官容貌。
只瞧见少年白生生一截细腕上,红绳鲜丽,碧色小莲藕一晃一晃。
周箴训心情沉重。
人家还规规矩矩穿着校服呢,比他儿子还小,看着就是个单纯好骗的小同学,周箴训也不晓得对方成年了没有。
那个相框里是谁的照片,答案似乎已经不言而喻。
可周箴训百思不得其解,顾休与之前跟防贼一样藏着掖着,连个照片都不许看,今天就当着他的面……好像是偷亲人家。
怎么又不藏了?
顾总这是干嘛呢……晚节不保,晚节不保啊!
顾休与见云晚汀一直拎着根白色毛线,因问道:“拿毛线干什么?”
这毛线是他搁在办公桌上的。
云晚汀小时候说想要一只毛线小兔子,顾休与费好大力气才学会用钩针,又费更多力气从四不像到织出可爱小兔子。
最近想给云晚汀织个小章鱼,遂弄了团毛线来。
云晚汀卖关子道:“等一会你就知道。”
休息室床边有张长桌,云晚汀将毛线两端固定在桌面两端,又指着某个点道:“顾叔叔,你把一根食指塞进来。”
顾休与依言照做,云晚汀伸手摸了摸他手指的位置与形状,又拨了拨紧绷的毛线。
“差不多了,不要再动啦。”
他吩咐完,便双手搁在毛线左右,十指如同弹琴一般勾挑按摇。
……不是如同,果真有类似古琴的旋律徐徐流淌而出。
云晚汀弹的是薄醉那夜唱过的吴越小调,只是毛线弹出来的音色略显沉厚,不如他嗓音音色轻灵婉转。
他双手均在顾休与食指同侧,距离更近的那只手的手掌外侧时不时触碰到男人宽大的手掌。
毛线持续振动,无数细小的绒毛挠着手指。
分明从小受锤炼、练得皮糙肉厚,忍耐痛觉的本事万里挑一。
神经末梢偏偏在此刻变得异常敏感,每次震颤与轻触都难以忍受。
顾休与食指猝然一错位。
曲子走调。
云晚汀一顿,收手很不讲理道:“乱动,罚一块柠檬派。”
顾休与:“……好。”
云晚汀怔住:顾休与嗓子怎么又哑了?
液体软小猫
云晚汀没管,只觉得这么弹毛线有些磨手指尖,他刚好也想停下,因而坐到顾休与身侧。
他歪歪脑袋枕在顾休与肩头,伸着十指道:“有点疼。”
小猫咪要人照顾的时候总是言简意赅,且从不明确表达。
要人背就说“地脏”,要出去晒太阳就说“家里闷”,也不担心顾休与理解不了。
顾休与习以为常,抽了片湿纸巾给他挨个擦指尖。
湿凉的触感迅速缓解了指腹的灼热感。
云晚汀双腕原本还稍稍使劲撑着,舒服了就松懈下来,懒洋洋的全赖顾休与掌心托着。
他打了个呵欠,阖上眼道:“汀汀爱你。”
顾休与手一顿,搁下湿纸巾,摩挲了下他腕间的小玉莲蓬,道:“不是告诉过你,这句话不能随便说……和多少人说过?”
云晚汀哪里还记得,驳道:“情感需要表达。”
顾休与也不指望这个数字能有多小,毕竟他连对家里的ai狗都说过“汀汀爱你”,给路边的瘸腿小麻雀包扎的时候也要说“汀汀爱你”。
可他下一句仍是酸的:“你和我爸我妈说过多少遍?和盛尘光呢?”
和学校里那些杂七杂八的男同学呢?
对他平均一天说一次,对那条ai狗大致也是这个数,那别人呢?
云晚汀说:“好多好多次。”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