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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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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就是送我回家。”何霜手指点在纸张上写着的“家”字上,“既然我们前两天离奇失踪已经在镇上传开来,你又认领了送我回家的差事,我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说是送我回家的路上,在河道碰上鬼打墙,耽搁了一日,没回成,还得再送。”

59

、日记

没想到何霜昨夜同徐元礼提的计划次日一早便遇上难关。

老先生派人来请徐元礼,是蒋家的后辈,生面孔。父母一早去了山上采药,家中无人,差人催得紧,徐元礼来不及等何霜醒来,只留了张字条便随那后辈赶往老先生处。

也是在去的路上,徐元礼想起前次何霜在老先生面前说的那番话,她那样信誓旦旦地说要留下,若一会儿老先生问及暗门之事,恐怕不能按昨晚对好的说词搪塞过去。

徐元礼暗怪自己昨夜失了心智,没有将何霜提议下可能会面临的问题思虑周全。

徐元礼心中料想,此番老先生召见自己必是多人会审。未料差人一路将他引至湖心亭,徐元礼只见到老先生一人。

差人并未跟去亭中,徐元礼独自前行。清晨的湖心亭,微风拂过岸上群柳,按该是令人心旌摇曳的景致,徐元礼却心知此趟参与的人越少,干系t越大,心下越发审慎,真正一步一思,不敢有半分松懈。

老先生伫立在亭下一角,约是听到徐元礼的脚步声,未等他行礼,当先道:“虚礼就免了,差去喊你的后生是善先的侄子,单名一个寻字。我同耆老们已事先商量过,往后便由他接替你巡夜的差事。”

徐元礼担忧应验,目光往后掠向岸边站立的蒋寻,他背对湖心亭而站,身型挺拔高大,同他给徐元礼的第一印象一样,看上去虽沉默寡言,却很使人信任。

“元礼知道了。”

“不问缘由?”老先生仍未转过身来。

“既是您同耆老们一起做的决定,元礼不敢有异议。”

老先生闻言叹了口气,“我老了。”

“先生丰姿健朗,耳聪目明不输——”

“行了,就你我二人,不必总这许多虚假辞令。”老先生拄杖回过身,欲行至桌前,见徐元礼动身要去扶,他连忙伸手制止,“还没老到这个份上。”

徐元礼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

“你也坐吧,今晨找你,不聊大事。”

“是。”

桌上有泡好的热茶,老先生先给徐元礼倒了一杯。

“壬戌年冬天,我从你曾外祖父那里接过老先生这名头,原是暂代其职责,待他老人家病体痊愈,再还回去。哪料到,暂代不足月余,他便驾鹤西去,彼时我刚过而立,小儿刚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当上老先生。”老先生缓缓道,“舟口镇划入方外这千百年来,虽不曾遭逢战祸,也未遇乱世,但你一向知道,每隔百年,我镇必经一次动荡,尤其是郭先生离去之后的百年,只会是更难预料的情形。因此,当年我接任老先生,可谓是临危受命,连推拒的机会都没有。往后除非我有幸能早几年走,否则必将面对眼下这时艰。”

徐元礼听老先生说得动容,想出言安抚,遭到他眼神阻止。

“我与你曾外祖父行事作风不同,他一向机巧,能言善辩,从不惧与元家针锋相对,也一直暗暗支持探查暗门之事。我怕事,为人中庸,只盼舟口镇各村人数在我手上不至于凋落太快,所以我一向回避与元家冲突,若非我继任这百年必会接到那边来人,我也不会命你们几人夜夜去暗门巡守。我极早便同你说过,这是我的命,我认。”

老先生话说得沉重,徐元礼只能默默聆听。

“今日同你重提旧事,不为别的,你母亲不想你继任老先生之位,当众指责我要耽误你一生。我便问问你自己的意思,你可愿当老先生?”

徐元礼陷入思忖,没想到老先生找自己是为这个。

“不必现在答复我,”老先生又道,“毕竟我找你来,想问的是另一桩事。”

徐元礼登时如临大敌。

老先生却忽然端起桌上茶杯,细细品茗。直到惠风来回吹过几遭,他才重新开口道:“你同我讲实话,那日,你与何姑娘从暗门去了哪儿?”

“暗门诡异,我们未曾去哪儿,只是在河道打转了一日。”徐元礼低头道。

“既如此,为何方家兄弟前夜和次晨都没找见你们?”

“这,元礼不知。”

老先生不语,先给自己续了杯茶,饮过半杯,悠悠道:“这是你同那位何姑娘商量出来的说法?是专门用来应付我还是徐致、蒋斯微听的也是这个?”

“元礼不敢欺瞒老先生。”

“不敢欺瞒你也欺瞒了。”老先生不动声色地说,“我知你有顾虑,但是元礼,满舟口镇你最不该隐瞒的人便是我。”

事关与何霜的约定,徐元礼强自稳住心神,不想露出破绽。

老先生观察他半晌,忽而神秘一笑。“有件往事一直没同你提,郭先生当年在镇上留下的手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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