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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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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朝臣们就暂且不慌了:皇帝既然神志清醒,没有人比他更怕扔下江山社稷无主,他一定会做出决断的。

慌得是魏王。

他又慌又不解:自从父皇这回病了,对他的态度很古怪,竟然有些冷淡以及不愿意见他的意味。原先他成日在父皇跟前打转,父皇都是乐见的,可这回他要去侍疾,父皇却只让他回府里多与师傅们做学问,不必在跟前端药倒水的忙这些小事。

但……父皇却让雉奴随时在跟前呆着。

雉奴!

这两年哪怕太子颓势,雉奴也不肯亲近他,总躲着他。就算被他拦住,也往往只是白着一张小脸,他说什么点什么头,似乎很顺从,但其实根本不肯靠近他。

李泰还知道,自己进宫的时候,雉奴甚至会溜出宫去躲在舅舅家,把李泰气个半死。

越抓不住就越想拿捏,于是太子被废后,李泰才志得意满,没忍住拿李元昌狠狠吓唬了他一回。

难道父皇这回对自己冷淡,是因为这个?

不会吧?雉奴那样胆小,不会敢跟父皇告状吧?

那父皇对他这样忽然冷淡,难道是不想立他做太子了?难道想立雉奴吗!

李泰觉得心乱如麻。

难道我好容易熬走了一个大哥,还要再熬一个弟弟不成?

且我跟太子斗了这么多年,太子最后能被废,少不了我的努力,怎么能让雉奴捡个现成便宜!

对太子之位渴求了太多年,李泰为此付出了太多,执念之深旁人再难想象。如今终于看到东宫空了出来,这几日来,李泰心底那种渴望与急切,没有任何人能够理解。就像在沙漠走了太久,快要渴疯了的人,终于看见了绿洲。

这时候,谁跟他争都不行!

因被父皇冷淡,李泰是带着极度焦躁不满回魏王府的。

属官都不敢去触霉头,都各自躲着。可怜伺候的人躲不开,只得硬着头皮上去,果然有被罚了打板子的。

人人自危,恨不得在李泰面前消失。

但有人特殊,有一位已经先等在了李泰的书房,见李泰这般暴躁,还敢很自然地问他,魏王为何如此面目?

李泰烦躁道:“父皇不知怎么回事,今日又不肯留我侍疾,只让我自去,但却还是留下了雉奴!难道父皇要放着我这个年长有才有威望的儿子不立,去立雉奴那种软趴趴的幼子吗?”

那人便道:“魏王今日去圣人跟前,必是劝圣人保重身体,以及彰显自身孝顺的——那王爷就走错了路了。”

敢跟李泰这样直截了当说话的人是杜楚客。

姜沃曾经跟媚娘介绍过他,比起其余的魏王党,这位属于铁粉,还兼产粮粉,会主动去宣传魏王的礼贤下士与诗文成就。

杜楚客有才,但本质上是个赌徒。

他是杜如晦的弟弟,只是长辈们都故去后,两人早就分了家。

在杜楚客心里,早逝的兄长杜如晦很厉害,他的功劳够大,大到哪怕他死了十多年,皇帝依然深深记在心里,一定要将他挂到凌烟阁里去。

杜楚客也想靠自己有这样的一天。

冥冥中,他也选中了一位嫡次子扶持,那便是魏王李泰。

多年来为其出谋划策,终于到了收获的一日。

他比魏王聪明,看得出圣人的顾虑,也看得出现在魏王有些迷障。

此时见魏王暴躁发问,杜楚客就悠然道:“王爷设身处地想想,圣人向来只重视嫡子——如今已废嫡长子,爱子只有王爷与晋王两个了。晋王年幼,又是圣人亲自抚养的,圣人一定是担心晋王将来过得不好。”

“如今王爷觉得圣人犹豫太子之位的归属,甚至觉得圣人此时偏爱晋王,其实都是对您的考验啊。”

“若是王爷比圣人还要疼爱晋王,令圣人放心,太子之位岂不是易如反掌?”

且说杜楚客见事确实明白,不过他有个谋士的通病——喜欢装一下世外高人,为了让李泰更加依赖他信重他,凡事是不肯说的那么明白,多是高深莫测的点拨。

于是他点出事情的最关键后,觉得具体做法就觉得不用教了——魏王这些年别的不说,在讨圣人喜欢上,比先太子可强多了,肯定会好好去圣人跟前展示兄友弟恭,爱护晋王的。

杜楚客就告辞了。

这一走,令他终身悔恨,很多年后想起此事都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的悔恨。

李泰果然被杜楚客给点醒了。

然后开始后悔:是啊,他现在吓唬雉奴干什么啊,现在正该好好把他当掌上明珠捧起来——真想要搓扁揉圆,等自己做了太子做了皇帝后,还不是手拿把攥!

他懊悔半日,想着如何才能补救此事,让父皇觉得,他特别疼爱雉奴。

李泰冥思苦想片刻,想出来个好主意。

第五日。

皇帝喝过药,正随意靠在榻上看奏章,听李泰来了,本来不欲见的——他要把立储之事再压两年,好好看一看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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