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 / 3)
州,原本觉得她会变成拖累的楚行舟彻底改变了想法。如此心性,对公子而言,倒也算是个贤内助了。简单的婚礼很快结束,牵着手一起回到新房内,楚舸刚拿起秤杆要挑掉陆云柯头上的盖头,就见陆云柯反手将盖头丢开,又将头上乱七八糟的钗环配饰扔到一边,活动了一下肩颈,眨眼间,浓妆艳抹的新娘子就变回了伟岸修挺的男儿身。陆云柯擦掉口脂,取了桌上的苹果咬了一口,玩味地看着楚舸手里的秤杆:“夫君,你这是想来个洞房花烛夜?”楚舸将秤杆丢开,用白巾擦了擦手,他看着穿着大红喜服的陆云柯,浓黑的眸子映着摇曳的烛光,像是有火光在跳动:“若你不想,光我一个人想又有什么用。”这个,陆云柯还真一点也不想。追兵将至,哪有功夫风花雪月卿卿我我,赶紧逃命要紧啊。 初来乍到23
楚舸对陆云柯的回答极为不满,他伸出手,捉住陆云柯拆了钗环后流云般泻下的乌发。长发拂过喜服,缠在少年公子玉白的手腕上。衣袖是浓艳的大红色,乌发纯黑,黑与红交缠下,楚舸的手越发白的晃眼,他捉住那缕长发,用指腹摩挲一阵,竟动手把自己和陆云柯的头发挽成一个结。将缠绕在一起的黑发拢在掌心,楚舸轻声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注1】陆云柯一愣。恩爱,不移。陆云柯看着楚舸纤浓的长睫,烛光在他眼睑下斑驳出细碎的光影,衬得这心思难明的少年似是有了几分轻愁,那一瞬,陆云柯竟生出了楚舸真的倾慕自己的错觉。这念头才起,他就在心底一嗤。真是天大的笑话,若不是楚舸被天赋反噬,他这种人怎么会和自己厮缠这么久,什么夫妻恩爱,都是错觉罢了。即使心里明白,但此情此景和往日总是不同的,许是烛光太过暧昧,楚舸挽着成结的姿态又近乎虔诚,陆云柯和他对视一阵,忍不住握住了楚舸的手,放在唇边一吻。“我记得下一句,欢愉在今夕。”【注2】陆云柯的声音逐渐低哑:“嬿婉及良时。”【注3】“良时,是啊,你我的良辰春宵。”床边帘幔被拉下,一阵窸窣后,新郎喜服散落在地。碎影斑驳,渐渐的,有隐含痛楚的压抑声息若隐若现。不知过了多久,如琴弦断裂的鸣泣乍响,余音袅袅,动人心弦。随即,一只手从帘幔中挣扎着探出,颤唞着握住床头雕着并蒂莲的床柱。白皙修长的手指用力得像是要嵌入红檀木中,指尖随着帘幔窸窣的抖动颤唞着,浅浅的晕红从弓起的手背一路蔓延到缀着红色布料的手腕,就像是溺水的人想抓住救命的藤蔓,那手以一种几乎要被折断的姿势屈折着。很快,另一只手从帘幔后伸出,紧紧握住那只白玉般养尊处优的手。十指相扣间,灵魂深处隐生惊悸,楚舸瞪大有些无法聚焦的双目。视线尽头是点缀着珠翠的霞帔,大红,繁复。△那般华美的喜服,此时穿在肌理流畅的俊美男子身上,动作间衣襟越发散开,露出大片岩石雕琢般的胸膛。珠翠相撞叮铃作响,楚舸的灵魂便伴着撞击声缓缓升起,浑浑噩噩地飘荡在半空,自上而下俯视着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红色的布料,玉璧般的胸膛,红烛掩映下,一切显得华丽且妖异,偏生那人眉眼生的又过分端庄,此番情境,他活像是正从云端堕落成魔的谪仙。而这人,正在……灵魂一瞬被拖拽回身躯,楚舸猛地咬住牙关,唇瓣颤动着,眼尾也沁出泪光。他的灵魂几乎要被大火灼烧湮灭,等绵延不绝的悸动席卷而来,惊涛般冲刷着不染尘垢的躯壳时,楚舸的神情越发迷蒙,不知自己究竟还在人间,还是又落入了一个绮丽荒诞的梦境。陆云柯看着失了魂般任他摆、布的楚舸,趁兴低头一吻。楚舸因这一吻神志归体,他抬起手臂,攥住陆云柯身上大红霞帔上不断晃动的珍珠流苏,声音嘶哑道:“我可是,你的,良人?”陆云柯动作一顿,他抬手遮住了楚舸的双眼。“别多想。”他们并非彼此的良人,只不过是被这场婚礼迷惑了心神,没人会将之当真,陆云柯也绝不会以为他们之间会生出什么情谊。楚舸几乎将唇瓣咬出血来,冰雪雕成的躯壳被烛火镀上层灼热的绯色,他的心却逐渐下沉,坠落。呼吸还未平稳,楚舸就狠狠推开了连衣服都没有几条褶皱的陆云柯。楚舸这一动,陆云柯便觉头皮刺痛,他嘶了一声,摸出枕头下的剪刀剪掉两人挽在一起的一缕长发,刚将长发收入床头匣子里,就听得楚舸阴鸷道:“滚下去吧,今夜真是前所未有的糟糕。”嘶哑的声音还有未褪去的潮湿之意,语气却冷的结冰。陆云柯抬头看过去,楚舸已经穿好了衣服,他脚步有些踉跄,站稳后拢着衣襟站在窗边远眺夜景,侧脸看去分外的冷硬无情。若不是他眉眼间尚有丝丝余韵,矜贵中还透出几分慵懒,陆云柯怕是会以为这人方才动情的痴态全是自己的错觉。陆云柯纳罕:“怎么了,是哪儿不舒坦么?”“……没。”楚舸一口郁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他的声音越发得冷,“他们派出的人就要到了,你还是警醒些。”陆云柯哑然。也不知道扯着他不想警醒的是哪一个。万籁俱寂中,屋外的鸦啼声渐渐焦躁,晚风也送来了一丝不祥的气息。陆云柯扯下`身上的霞帔,将长发用发带束起,迅速换了身男装。“该做搏命的准备了。”原本的世界线中,因为皇后和两位皇子都想杀了楚舸,洞房花烛夜就成了新婚夫夫的亡命之旅,为了活命,楚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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